Sin。

瞎瘠薄写一级选手。

[司马光]地尽头

忙完周计划回来看了一下评论区的投票情况,贼明高票当选……你们这些人居然都吃邪教,惊了。
先道个歉,我不该开网易云,害我贼明刚开头两百字就生生被这个突然的脑洞打断了。各位委屈一下,先吃我另一口苦不啦叽的北极邪教吧……
灵感来源关淑怡的地尽头。这首歌一开始我是打算拿来写阿光单人的,后来脑贼逗时发现也算恰当,只是我私心作祟,不想金咕咕搞这么悲凉绝望的歌,于是大任便落到了我们队的两大酷哥肩上。

cp向:Mouse陈宇浩×SMLZ韩金。
其实比起cp向更像全员兄弟……对不起我就是个直男脑。
故事全是编的,不要上升真人,ooc归我。
最后大喊一句,给你苦歌是爱你,马哥我是你的真粉,不要拉黑,么么!


两分五十秒,这通电话在此停顿,负责联系的小哥报完可确定的人员名单后便无话可说,他耐下心来等着听筒那边的人——RW的AD选手SMLZ给他一个回复。

韩金没说话。
可能是贴麦太近,话筒安安静静收录他几回呼吸起伏。向来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司马老贼在长久的沉默后嗯了一声,他觉得有点儿头晕,不仅仅是因为长时间的飞行或机场大门外过于晃眼的太阳。

很久之后回头再看,韩金才明白这是他亲手推倒自己生命中的一个王国的瞬间。拖长至现在的情怀断开,长风走千里,他裹一件黑色羽绒服行走在一片不可挽回的断壁残垣中,在航空楼和十号线上与无数的陌生人擦肩。这一刻,下一秒,OMG三个字终于被他利落剜去,干干净净腾开空间,地基上盛一个崭新时代。

"可以。"他说。


几天后成衍俊从同一个机场走了出来,同日下午,刘丹阳拿着介绍信上门报道。
冬季转会期的最后一天,被韩金钦点的金泰相从京东跳槽,正式加入这只老人拉扯起的新军。
而陈宇浩终于也敲响了基地的大门。

外界诧异于他们的联手,五个性格迥异的人似乎彻底都同昨日告了别,也都打定了主意用全身血来写明天,证明自己,重新开始。陈宇浩后来专访回忆说那时RW战队太过渺小,不算什么历史的车轮,最多不过车轮上摔落下来的一颗钉。

"没人真的看好我们,但这个钉子就是我们的全部了,我们决定打算把它弄大,先钉两根木头当竹排,然后再变银河战舰。"来自广东的大男孩儿说这话时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尖,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对着镜头笑了场:"做好了十年抗战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2017年的陈宇浩早早结束了自己S7的征途,EDG以第一种子的身份出线,却无比难看的折戟于十六强。状态低迷的陈宇浩又一次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他在武汉体育中心外向粉丝鞠躬致歉,腰杆弯下去时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晃晃悠悠的从胸腔中摔跌下来,扑进灰尘里。他这一瞬间没了夏季赛总决赛时那一腔热血,没了求队友给他信任让他证明自己的勇气,疲倦密密匝匝缠绕上来,将陈宇浩包裹成一颗死气沉沉的茧。

几次改位,放生抗压,战术性放弃的一路,出最肉的装挨最毒的打,只有少数人为他难过。败北回来那段时间陈宇浩自虐似的刷着微博,就手边一瓶矿泉水从官博评论区生吞恶毒刀。陈宇浩不是不想打好,他不是不想赢,他比谁都更爱这个舞台,比谁都更想赢。然而电子竞技残酷于它的现实,它不会给失败者辩白的机会,观众支持你就是为了看到你赢,输了就是错了没有人会体谅你失败的原因。
他不能去反驳那些尖刻伤人的评论,因为成绩摆在那里。

17年的最后一个月,从武汉回来的EDG全体气氛低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低气压。放假前最后一天的凌晨两点,陈宇浩握着热水从队友们的椅背后走过,拖鞋踢踢踏踏拖出一串空而疲倦的响,该走的都走了,该睡的都睡了,这时训练室并没有人。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小号疯狂rank,在排队的间隙陈宇浩盯着屏幕放空自己,心里只觉得很累。几年并不美好的职业生涯让他也终于成为了半个老人,在尚且稚嫩的AD面前他自愿成为了开导对方安慰对方的哥哥。鸡汤说了几百遍,而他自己却是最放不下的人。
陈宇浩天生不会控诉命运,不爱把负能量讲给他人听让人家徒增心烦,这种情况下他只会把苦闷压缩藏在心里,在每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都堆一些无用的细腻的情绪。

那天夜里来了一场几乎席卷全国的大雪,寒流汹涌,气温降的太低。训练室里没开灯,他一个人面对电脑打rank,六分五十秒时被对位单杀。
人类就是很奇怪,千夫所指时不会哭,在替补席上挣扎时不会哭,深更半夜里的一次游戏死亡却能让他轻而易举的彻底崩溃。
陈宇浩埋下头去大口呼吸,手指死绞着头发,难看的像是条濒死的鱼。压力在爆炸,心态在崩溃,世界上下颠倒,他趴在中间睁着眼睛用力喘气,眼泪不触下睫毛,大颗大颗的砸在了桌面上。
太累了,太累了。此时此刻陈宇浩只能想到这句话,许多人只记得选手场上的老辣,忘记了现实里这群大神个个不过是少年,总会有抗压上限。这一回他哭的用力又狼狈,咳嗽着流眼泪,但现实不许他在阳光下表演痛彻心扉,咆哮和怒吼都只能在深夜压成喉咙中的一声哽咽。他对记者说过EDG太强,它就像是一支钢铁铸成的军队,所以不能流眼泪。
没人会同情,眼泪只会让别人看不起。

所谓的"成熟"太过正面,连撕心裂肺都只能无声无息。

就在那个晚上他联系到了辞职的EDG前经理小申,他终于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给了他梦想和希望的地方,离开他的伯乐和熟悉的一切,决定孤注一掷。高压之下木头也能变石块,相比起来陈宇浩更宁肯捡回初心,痛痛快快烧作一把飞灰。

"来重新开始,来赢,来改变。"


韩金的2017年也不怎么顺心。
他在老OMG分崩离析时转会过来,受任于败军之际,顶着骂声带这只破落的王牌军闯过了保级赛。他锋芒毕露的上升期耗在了无休止的保级赛上,千辛万苦终于换来了曙光——17年的OMG终于走上了正轨。那是个充满希望的赛季,韩金踌躇满志的期待着未来,然而事实却告诉韩金:他向来不是好运的那个。
一流的水准二流的命。

韩金向来不懂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足够强,足够独,因此沉默也成了平常,这样的一个人会被舆论包裹,但不会在其中沉沦。官博发布禁赛通知后他破天荒的写了一篇长微博,字字平淡理智的质问,句句潜藏怒火和悲哀。但结局不可改变。
清者自清。除此之外他不肯再做其他辩白了。

坐替补席时的那段时间韩金想了很多。他曾经给陈博发微信,自嘲说自己可能是和替补席雪藏有缘,M3坐了不够,现在OMG也要来一遭。都是没心没肺的半大小伙,平野绫尴尬的笑了笑,除了回给他几句干涩的安慰外也别无他法。

S7的歌怎么唱?"四海呼声鹊起"?放在17年末的他身上估计就得唱"四海唱衰声鹊起"了。湖南生的司马老贼空有副乖顺的江南人长相,内里却倔的要命,天地试图把韩金划进空白,他却握着鼠标登录游戏,从特效光影中杀出一片自己的色彩。
微博到最后该删的还是删了,一村留一张照片,给后来者做悬念。他走在最前面任空白将自己从繁华中剥离,那时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没人比他更理智。那个冬天被挂牌时韩金无比平静,他看着OMG在失败中倒下,深知时间到了。

最难过的从来都不是声嘶力竭的叫喊哭诉,而是没顶的绝望倾轧下来时他被迫塌了肩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王国倒下,又生生靠着一股不甘心在这片废墟里站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赢,但OMG不肯给他力挽狂澜的机会。韩金不做声,被称为保级皇帝的司马老贼从一片说他彻底完蛋了的节奏中平淡起身,带着一颗不变的初心转会联盟新军RW,心想如果这里不可以,那就去别的地方吧。


人都有苦难,结果全看你的选择。第一场队内会议时牛排如是说。想重新开始我们就好好打,好好赢。别的都没用,这个圈子只看你的成绩。


韩金与陈宇浩在RW见面时双方都不意外,虽说不是什么密友,但到底是相识多年,脾气知根知底,韩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看陈宇浩顶着风雪进门也只送懒洋洋的一瞥,话都不说一句。陈宇浩习以为常,倒是给陈宇浩开门引见的新人辅助刘丹阳慌张无比,手足无措的杵在门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个逼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管他。陈宇浩笑着冲刘丹阳摆摆手,一边熟稔的脱了羽绒服一边往韩金那边凑。到这个战队后他不自觉的担起了大哥身份,头顶几层阴云被责任拂开,又是那个笑容灿烂的上单。

"司马,看什么呢?"他把羽绒服叠了两道抱在怀里,在刘丹阳满是"???"的注视中无比自然的趴在韩金身后的沙发背上,伸头去看对方屏幕:"有没有新小说推荐啊?前两天的都看完了。"


2018年一月,磨合不久的RW第一次登上正式比赛的舞台。德玛西亚杯举办时间正赶2018年青岛的第一场雪,是小雪,落地积了薄薄的一层,成衍俊拿手聚都聚不起来的厚度。
新队新人,处处都是生分,小打野语言不通,小辅助内向害羞,国信离青岛最有名的那片海岸线太远了,金泰相原本想着赛后顺便去玩一玩增进队友感情,结果查清路程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无比浮夸的唉声叹气半天没人搭理,陈宇浩努力回了几句,话题却到底还是断了,满屋子沉默中他俩只好尴尬的笑笑,安静了下来。
慢慢来。陈宇浩想。一切都会好的。

刚到青岛那天他们在场馆周边的店里吃了一顿火锅,等吃饱喝足出门时便刚好撞上这场初雪。金泰相吱吱哇哇的领着成衍俊满街撒欢儿乱跑,刘丹阳叹了口气陪小申跟了上去,五人队形顿时撕裂,留韩金陈宇浩两个老大爷似的组合在后面遛弯儿。
转来RW后陈宇浩最习惯的就是和韩金单独相处,毕竟他们AD面对生人实在自闭的很,陈宇浩总不能放他一个人角落长蘑菇,因此总陪他一起。
小雪也是雪,骤然的降温对于怕冷AD而言简直是要了亲命。陈宇浩偷摸摸的拿余光瞥韩金,果不其然的看到我们高冷皇帝面无表情的颤着嘴唇吐白气儿。作为室友陈宇浩当然知道韩金怕冷,每天早上他都亲眼看到一次司马老贼"增肥过程"——这逼出门恨不能包成个粽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嫌冷,时常让陈宇浩吐槽也得亏他瘦能套多点儿才不至于冻死。

他有点儿想笑,努力忍了忍才没出声。陈宇浩装作不知情的抬起头来注视夜空,任街道两边的路灯向他撒一圈暖色的光,两边嘴角扬的肆无忌惮。

"哇,这群畜生跑太快了吧。司马我们慢点走,好事情要多享受。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韩金:?

他们都知道这是个玩笑,韩金却乐意配合陈宇浩,老朋友的默契。韩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队内最大的畜生,在今晚solo揍他用什么英雄的问题上思考了几秒,然后重新转回头去抿着嘴唇笑了笑,声音低而轻。

"别搞。快走,请你杯咖啡。"

陈宇浩于是笑出了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给韩金。他不是金泰相那样强烈的热,广东长大的陈宇浩晒了十几年海边笼着水汽的太阳,炼成了一团温柔光,雪天夜里也能连带着感染韩金笑出两排白牙。
"那我要个贵的啊。"


回酒店的路很长,他们慢悠悠的往前走,陈宇浩有一搭没一搭的唱起粤语歌,把一句"忘掉根本,生又何欢"唱的轻拿轻放。
等到他唱完韩金难得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歌,陈宇浩似乎有点意外,他顿了一下,回答说,地尽头。


这是他去年结尾时循环的歌,关淑怡用平平淡淡唱撕心裂肺,他站在绝望宿命的边缘看光熄灭。本质上他和韩金是一样的人,宿命无法改变,大难在劫难逃,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在它到来前奋力奔跑,当它来时便狠心为那时的自己画一个句号,然后重新开始,然后继续向前。
失去知觉我仍有躯壳。在世一天便要去追寻胜利,直到天之涯,地尽头,呼吸转一个颠倒循环,月光贴鼻尖炸裂,旭日从脚尖升起。像这首歌的改编版名字那样:


地尽头。
我死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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